※我搬,順序會在文集里調整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羅魘的房間,在地板上落下一道影子。一陣微風也在此時透過窗戶吹進屋內,輕撫羅魘的臉頰。
羅魘起身伸了一下懶腰,昨晚那一覺睡得很舒服,沒有做噩夢,醒來之后也沒有劇烈的頭痛感。
(資料圖片)
羅魘脫下寢衣,換上干凈整潔的衣服,把頭發束起來,換好鞋子。將床上的被子枕頭整理好后,才拿起長劍和房門鑰匙下了樓。
僅管已經到了客棧的營業時間,但仍沒有貓民光顧老婦人的客棧。不過老婦人并不在意這些,早早地將樓下的桌椅打掃干凈,見羅魘下樓,便去廚房端了一盤魚餃,放到了桌上。
“小伙子,你醒了。來,吃了這盤魚餃再走吧。”
“謝謝婆婆。”
羅魘拿起筷子,夾起一個魚餃放入口中。老婦人則是站在柜臺后面,一臉慈祥地看著他。羅魘看著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不知為何竟有一種親切之感。或許,是從老婦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絲母親的影子。
過了一會兒,羅魘放下筷子,從口袋中掏出了幾錠銀子遞給了老婦人。
老婦人見狀,笑著擺了擺手,道:
“哎呀,還給什么銀子啊。小伙子,你肯來老身的客棧還愿意陪老身說話,老身就已經很高興了。再說了,住一晚也不用給這么多銀子的。”
“您還是收下吧,畢竟,您一只貓經營客棧太辛苦了。”
話畢,羅魘便將那幾錠銀子和房門鑰匙揣進了老婦人的懷里,將長劍在腰間佩戴好后離開了客棧。
今天正逢集市,遮月鎮上的小販多了起來。這些小販大多來自其他鎮子,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些來自其他宗派的商船。
小販們往往會把自家的土特產帶到遮月鎮來售賣——當然,這些特產的價格會稍微地抬上一些。但是和商船的珍寶比起來還是差遠了,畢竟珍寶往往要比一些土特產值錢得多。
當然,除了這些小販和商船,對岸也有不少想來遮月鎮趕集市的貓民。
“今天是集市……若是渡口還渡人的話,想必會聚集不少的貓民……這樣的話……我恐怕無法渡船去身宗了……”
羅魘皺了皺眉,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著渡口的貓民不會太多,隨后便向著遮月鎮的西邊走去。無奈今天的集市很是熱鬧,街上差不多快要到了萬人空巷的地步。這讓羅魘十分艱難地在人群中穿梭,好幾次險些撞倒一些小販。
“怎么這么多貓啊,真是的……”
羅魘長嘆一聲,繼續努力地穿過人群,這感覺如同逆流而上一般。過了許久,羅魘才從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勉強脫身。或許是剛剛脫身還沒站穩,亦或是脫身之后走得太過著急,羅魘沒走幾步便撞倒了一個外來的小販,而小販手上的貨物也在此時飛了出去。
“糟了,我的貨物!”
正當小販以為自己的貨物即將被摔個稀巴爛時,只見羅魘縱身一躍,迅速地將貨物攬入懷中,還用尾巴攬下一個十分貴重的花瓶。隨后羅魘穩穩地站在那小販面前,手里的貨物完好無損。周圍的貓民見狀,個個都拍手叫好。
“給,這是您的貨物,還有這個花瓶。”
“謝謝你公子,要不是你及時出手,我的貨物可就全摔壞了。”
“不,都怪我不小心撞倒了您。否則的話也不會……”
羅魘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小販鞠了一躬以表歉意。小販笑了笑,告訴羅魘不用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又回想起羅魘剛才往這邊走時急促的樣子,便開口詢問道:
“對了,公子,我剛才看你急急忙忙地往這邊走,是要去渡口嗎?”
“對,我要去一趟身宗。雖然不知道渡口還渡不渡人,但今天是集市,我怕貓會很多……”
“哦,原來如此。那個渡口現在還在渡人。不過……公子你現在去的話,恐怕是趕不上了。畢竟渡口現在已經人山人海了。我勸公子你啊,還是下次再……哎?!公子?公子!”
小販話音未落,羅魘便加快了速度向渡口跑去,小販見狀便又呼喊了一聲,只可惜羅魘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只剩下小販一人留在原地,小販輕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此刻,渡口上已經聚集了數不盡的貓民和商船,簡直比集市還要擁擠。一堆商船忙著卸貨、一群貓民在渡口等著坐船,有些小販甚至在渡口賣起了東西。
“果然有很多貓啊,這下麻煩了……”
羅魘面對著這擁擠的人海,嘆了一口氣,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排到自己。隨后,他再次費力地穿過擁擠的人群,最終擠了進來,看到了船夫。
那船夫大概有六十來歲,頭發和胡子亂糟糟的,看上去很久沒有打理過了。身上的衣裳有著不少的補丁,日子似乎過得不是很好。身體雖沒有瘦弱到骨瘦如柴的地步,但和年輕的貓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
“老人家,還渡船嗎?麻煩載我去一趟身宗。”
“年輕人,不是老朽不愿意渡船。只是,等待坐船的貓實在是太多了,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排到你啊。”
“多少錢我都可以給,只要您現在肯渡我去身宗,我有要事在身,求求您了。”
”這……”
船夫猶豫了一會兒,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吧,既然你如此著急,那就先載你吧。不過年輕人,老朽先提醒你一句,若是一會兒有貓不樂意了可不關老朽的事兒嘍。”
“麻煩您了。”
說罷,羅魘便和船夫上了船。
船夫將船槳放入水中,劃著船槳緩緩地向身宗駛去。
海面十分平靜,沒有風浪。陽光也很明媚,播撒在前往身宗的這片海域上。偶爾刮來一陣舒適的海風,讓人心曠神怡。
“老人家,請問您十五年前有沒有渡過一對帶著孩子的夫妻?”
“帶著孩子夫妻……?啊,渡過,當時天色很晚了。不過老朽清楚地記得那對夫妻穿著帶毛領的黑色斗篷,斗篷上還印著一個既像籠子又像蟲繭一樣的圖案。那婦人的懷里抱著一個熟睡的孩子,看上去三歲左右。怎么,你問這個干嘛?”
“老人家,其實,我就是十五年前的那個孩子。那對夫妻是我的父母,請問您后來有再見過他們嗎?”
“哦~原來是你啊,難怪看著面熟。不過老朽后來再也沒有見過那對夫妻了,恐怕幫不了你嘍。”
羅魘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自己的父母離開后,大概是沒有再去過身宗了。不過既然他們曾渡船從身宗來到遮月鎮,就說明身宗還是有線索可尋的。
不知過了多久,船已經距離身宗越來越近,正當羅魘準備付錢給船夫時,天空突然烏云密布,籠罩了整片海域。狂風大作,掀起一個又一個海浪。一道閃電忽然從天而降,“啪”地一下擊中了船上的甲板,差點將船夫嚇暈過去。
“剛才還晴空萬里,怎么忽然就電閃雷鳴了……這其中定有蹊蹺。”
羅魘話音剛落,只見海面上沖出一股水柱,水柱之上站著一名少女。那少女長得十分標致,一雙藍色的眸子清澈明亮。嘴唇紅潤,膚如凝脂,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一頭潔白如雪的長發盤在腦后,插著一支漂亮的簪子。身著一襲用鮫綃編織而成的薄衣,勾勒出少女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少女手持一把精致的折扇,打開,用扇面遮住臉頰,饒有興致地看著船上的羅魘。
“喲~,公子長得好生俊俏。敢問公子可是要前往身宗?”
“你是何人,為何要阻攔我?”
羅魘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不敢有絲毫松懈,不知為何竟感到一絲不安。只見少女收起折扇笑了笑,道:
“小女雪芙,受人之托前來捉拿公子,至于將公子抓到何處……哼哼~無可奉告。”
“捉拿我?哼,那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羅魘冷哼一聲,話畢,便抽出腰間的長劍,一躍而起直指雪芙的喉嚨。
雪芙見狀,絲毫不慌地拿出折扇,打開,用力一揮,頓時一股強勁的寒風向羅魘吹去。羅魘見狀連忙躲閃,險些被那寒風擊中。只見那股寒風迅速將海面凍結,就連船夫也沒能幸免于難,連同船一起被凍結在了海面上。
羅魘不由得皺起眉頭,看來此貓實力不容小覷。只見雪芙繼續揮舞著手中的折扇,一陣陣的寒風再次向羅魘吹去。寒風中夾雜著數不盡的冰錐攻向羅魘。
羅魘見勢不妙,遂將手中的長劍向上一拋,借著寒風中的冰錐猛地一跳,穩穩地站在劍上。隨后長劍幾近貼著冰面飛行了一段距離,才緩慢且平穩地升了起來。
“喲~有兩下子嘛。”
雪芙輕笑一聲,用鄙夷的目光看著羅魘。
羅魘見狀,便直接御劍飛到雪芙身旁試圖近距離攻擊。腳下的長劍重新回到羅魘手中,羅魘緊握劍柄向雪芙刺去。雪芙再次拿起折扇抵擋羅魘的攻擊,誰知對方來勢洶洶,一下子便將雪芙擊退了幾步。
“哼,公子你可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不尊重長輩的人,在我眼里沒什么好憐惜的!”
“那老東西太礙手礙腳了,凍起來省得麻煩。罷了,是時候結束了。”
說罷,雪芙便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從頭上拔下簪子,雪白的長發瞬間披散開來。簪子則變成了長鞭。再看雪芙的額頭,額頭中間的圖案竟與船夫口中所述圖案一模一樣。
看來此圖案應該是某個組織的標志,雪芙大致是那個組織派來捉拿自己的。
羅魘心想。
“看招!”
雪芙一甩手中的長鞭,長鞭頓時化作數條長蛇沖向羅魘,羅魘一時來不及躲閃,被長蛇纏繞,動彈不得,手中的長劍也飛了出去。
“呵,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最后還不是敗在我的手里了?”
雪芙看著羅魘,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怎料羅魘冷笑一聲,抬起頭道:
“誰說我敗了?你轉身看看。”
雪芙半信半疑地轉過身去,沒想到竟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瘦小的雪芙穿著破爛的衣服,衣服上滿是補丁,父親舉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她的身上,落下一道道傷痕,疼得她不停地哭喊,而她流出的眼淚則變成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
雪芙的母親非但沒有制止,反倒在一旁清點著珍珠,絲毫不顧及她的哭喊。
“死妮子!繼續給我哭!這么點珍珠還不夠!”
雪芙的父親又一鞭子抽打了上去,不管雪芙怎么求饒也沒有要停手的意思。雪芙的母甚至還拿起刀指著雪芙威脅道:
“死妮子,要不是看你的眼淚能變成珍珠,老娘早就把你扔到荒郊野外了!繼續哭!”
雪芙再也無法忍受這般非人的待遇,長期的折磨讓她痛不欲生。她拼命掙扎了一番,隨后一把奪過母親手中的刀。狠狠地捅向了母親。隨后她又沖向自己的父親,用刀捅破父親的胸膛,鮮紅的血液瞬間濺到她的臉上,滲透她的指尖。雪芙覺得不解氣,便又在二人的尸體上狠狠地捅了幾刀。
“不……我不是故意要殺他們的……是他們罪有應得!我是被逼的!如果他們當初沒有虐待我,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看到往事重新浮現在眼前的雪芙瞬間崩潰,她發瘋了似得用雙手抱住自己的頭。雙手不斷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發出痛苦的哀嚎。她的眼中神流露出恐懼和絕望,仿佛自己正在重新經歷著這一切。
羅魘見雪芙中了自己的瞳術,趁機喚來長劍,將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長蛇斬殺。隨后手握劍柄,將劍對準雪芙后便猛地刺了過去。
此時的雪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羅魘的瞳術,她連忙緩過神來,抽出折扇抵擋著羅魘的攻擊。只聽見“鐺鐺”幾聲,雪芙手中的折扇被羅魘的劍斬為兩半,冰層瞬間消失。海面和船夫也恢復正常,而雪芙則被一股強大的氣流震了出去,被水柱重新包圍住,消失在了海面上。
羅魘見一切恢復正常,便重新回到了船上,示意船夫駛向身宗。船夫點點頭,加快了航行的速度。羅魘長舒一口氣,將長劍收好,等待著船只靠岸。殊不知,這一切被隱藏在暗處的黑衣人盡收眼底……
春醒錄·第二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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