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與數字生命相關的初級應用已經出現在我們身邊,它們似乎已經完成了數字生命的底層邏輯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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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進展數字生命為探索生命本質提供了新的途徑。目前,圍繞數字生命各個維度展開的產業生態紛繁復雜,部分技術已經摸索出具體的落地場景。圖片/TUCHONG
如果將我們的意識上傳到電腦中,并通過計算機運行,構建出一種類似于游戲NPC一樣的“數字生命”,那這個虛擬出來的“我們”,還是我們嗎?
顯而易見,相比會衰老、會受傷、會抑郁的人體,存在于計算機系統中的數字生命,理論上可以永遠存活下去,并且能感知到現實世界。
電影《流浪地球2》里,丫丫的意識上傳到電腦后,數字世界中出現了一個與丫丫一模一樣的數字生命,并擁有自主意識。《流浪地球2》為“數字生命”描摹出具體的形象,也引發了人們的思考。數字化人類是否能被定義為“人”?數字生命會讓人類獲得永生嗎?我們離“數字生命”還有多遠?
什么是數字生命
隨著科技的發展,一些與數字生命相關的初級應用已經出現在我們身邊。虛擬偶像、元宇宙、ChatGPT、數字孿生……它們似乎已經完成了數字生命的底層邏輯建設。數字生命究竟是什么,我們又是否已經準備好迎接其到來?
其實,早在上世紀50年代,數字生命這一概念已經被人工智能之父阿蘭·圖靈提出。這大約是有關數字生命最早的描述。在他之后,馮·諾依曼又進一步推動了數字生命概念,他認為數字生命應當可像生物一樣進行自我繁殖。這是兩位計算機領域的奠基人對數字生命的基本描述。
中科大數據研究院院長、《流浪地球2》科學顧問王元卓則認為,數字生命一個非常重要的特征是擁有給自己設置目標的能力,無論是科研人員還是設計者,都無法預判或預知數字生命的狀態。所以,目前,數字生命幾乎都是出現在科幻電影當中。《流浪地球2》中,丫丫的基本設定就是它在數字空間當中生長迭代、不斷優化。
總而言之,既然被稱為生命,數字生命就應該具有自我意識,會追求自我生長,能夠獲取信息知識并進行判斷,不斷增量迭代優化自己。
那么,這種技術在現實當中真的存在嗎?目前數字生命還是一個停留在科幻層面的概念。但就理論上而言,意識永生或許真的有可能實現。去年7月份,馬斯克在社交賬號上發文,稱已通過“腦機接口”技術,成功將自己的意識上傳到云端,并且還和虛擬的自己進行了友好的談話。雖然馬斯克的這段發言存在“嘩眾取寵”的嫌疑,但他提到的“腦機接口”技術卻并非“無中生有”。在國外的臨床實驗中,“腦機技術”已經能夠在人腦和電腦之間搭建出一個穩定的溝通渠道,并成功幫助一些癱瘓的病人通過思維控制計算機,進行簡單操作。
相較于ChatGPT通過大量學習從零構建一個數字生命,直接把人腦信息上傳,使其數字化,從而獲得“生命”,更為科幻。與此同時,這也延伸出許多問題。“對于數字生命的研究,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人的意識,人為什么是人,意識到底是什么?”國家天文臺研究員茍利軍認為,即便近年來計算機、大數據領域有很多的進展,但對于數字生命而言,最核心的問題依舊懸而未決。
我們正在接近數字生命嗎
與電影《流浪地球2》、動漫《萬神殿》中人類脫離肉體束縛,借助算力在計算機系統中獲得完整且永恒的生命相比,當前給我們帶來極大震撼的ChatGPT還處于數字生命的早期水準。在文字模擬的基礎上,ChatGPT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比如模擬聲音、不斷學習、以更具象的形態與人實時互動、形成真人的情感記憶與決斷力并最終具備獨立意識。同時,數字人和虛擬人這樣借助CG技術、語音圖像識別技術、動作捕捉技術等打造出來的“外殼”也完全不能和數字生命相提并論。前者的內核要么是“中之人”,要么是AI。
但數字生命已經為探索生命本質提供了新的途徑。目前,圍繞數字生命各個維度展開的產業生態紛繁復雜,部分技術已經摸索出具體的落地場景。其中,醫學健康領域的應用最接近于數字生命的本質。
第一步是基因測序,即使用各種分子生物學技術,將生物樣本放到機器中進行各種各樣的檢測,測定基因的全序列;再結合對生命行為、環境的持續測量,將有機生命進行量化。緊接著的第二步便是解讀生命數據,嘗試理解每一組數據背后的健康狀態,及其在不同的行為事件下發生的具體變化,找出其中規律。這一步將引入AI進行數據分析、數據挖掘與涉及狀態變化規律的數據建模,并對照人體對硅基的數據模型進行持續訓練,實現數字生命的擬人化。第三步即最終的應用,通過建好的模型提供個性化的人體健康管理解決方案,包括疾病的預測與預防、精準靶向用藥與治療等。
而在將解碼后的數據還原為生物方面,已經有人邁出了第一步。2017年,美國生物學家研發的“數字生物轉換器”就可以直接依靠DNA序列信息生產核酸和蛋白質,可以根據遠程傳送的數字代碼“打印”出病毒。
此外,已經有人類數字孿生團隊在對運動員進行健康觀測,收集足夠多的進食量、活動量、睡眠量等等信息,并做對照研究。然后進行健身管理。他們通過可穿戴設備中的物聯網傳感器和手動應用程序獲得運動員健康數據。
更關乎道德與倫理
數字生命不僅是技術的挑戰,還涉及我們的認知、倫理,甚至是哲學問題。隨著越來越多新興技術涌現,近年來,我國出臺了各種各樣關于科技倫理的管理規范以及審查要求,人工智能或與生命相關的領域,都是其中很重要的方面。數字生命真的是我們人類或者生物生命的一個未來發展趨勢嗎?如果是的話,誰又會去保證其繼續運行呢?在云端永生,隨意穿梭于數字世界中,不受時空的限制,這種幾乎與“神”無二的生命形態,還能被定義為“人”嗎?
在動漫《萬神殿》中,被上載到電腦中數字化的“生命”,真正成為整個人類世界的神。他們憑借自己的喜好做事,可以瞬間入侵所有網絡系統。他們可以讓商場突然播放自己喜愛的歌曲;能夠控制普通人的手機來電;還能造成一個公司所有受網絡控制的系統癱瘓……為了制衡他們,動漫里不得不上載出更多數字生命。屬于“神”的時代由此來臨,而對“神”所有的約束,僅僅是他們被上載前的良知。
其實不僅僅是數字生命。在蘇珊·桑塔格看來,科幻片的本質就是倫理道德問題,是電車難題的無數個翻版,是災難問題。她認為,在電影中,人們靠畫面和聲音,而不是靠不得不通過想象力進行轉換的文字,來參與到經歷他自身的死亡以及城市的毀滅、人類自身的消亡的幻覺中。影片帶來道德上極端的簡單化,倫理價值也更多地體現于影片中的裝飾品,而不是體現于人。
王元卓同樣認為,數字化生命如何發展,如何趨利避害,是很重要的一個課題。數字化生命之后,首先會在數字生命構建、數字化空間的構建上引發一波科技發展的浪潮,以讓我們的生存環境更加舒適和便捷,但其他不相關技術的研發、社會的發展,甚至文明的進步,都有可能遲滯,甚至不再需要進步。這同樣是需要被考量到的問題。
《圣經》中,通往天堂的巴別塔最終倒塌。現在,通往數字生命的巴別塔正在一點一點被建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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