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節過后，ChatGPT在國內走紅，作為AI陣營的核心標的，昆侖萬維股價應聲而起。
年初以來，昆侖萬維股價從14.41元持續攀升，于5月5日觸及70.66元的年內最高點，漲幅一度達到390%。盡管目前股價回落至54.05元，昆侖萬維年內仍有超275%的上漲表現。支撐起股價上漲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就是其在4月10日推出的“天工”3.5國產大語言模型。
(資料圖片)
不過，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煉大模型”需要的是天量的算力支持和資金投入，這無疑考驗著參與者的資金實力和技術實力。昆侖萬維的研發投入和技術儲備能否支撐天工大模型的研發與迭代，并進化出獨特優勢，仍有待時間的檢驗。
“偏科”的大模型
4月10日，昆侖萬維宣布聯合奇點智源，共同研發了號稱“中國第一個真正實現智能涌現”的國產大語言模型——“天工”3.5。
在AIGC的混戰江湖里，昆侖萬維宣稱的中國第一個真正實現智能涌現的國產語言大模型到底有多少含金量？是當下投資者最為關注的問題之一。
對于天工大模型，昆侖萬維賦予了它很高的評價。
當和訊網問及與國內其他友商產品相比，天工大模型具備哪些優勢和不足時，昆侖萬維回復稱，“我們的大語言模型在同類產品中質量較高。天工3.5是中國第一個真正實現智能涌現的國產大語言模從。天工目前發布版本來看，最高已能支持1萬字以上文本對話，實現20輪次以上用戶交互，在多類問答場景中都能實現較高的輸出水平，產品完成度與體驗成熟度已不僅僅停留在‘嘗鮮級’，而是款實際意義上的‘應用級’產品。”
但從實際測試結果來看，天工大模型的表現與昆侖萬維所說的“應用級”產品相比，或許還有一定的差距。
4月17日，天工大模型開放了內部測試并向公眾做了直播演示，直播展示了天工3.5的語義理解和數理能力，整體來看，這些展示并未帶來過多驚喜，反而引來眾多質疑。
例如在當天的演示中，昆侖萬維CEO方漢問出了蒸包子問題，“蒸一個包子需要10分鐘，蒸十個呢？”第一輪天工從時間邏輯上給出了10分鐘的答案；當再問100個的時候，卻回答道因為蒸包子時間是固定的，所以還是10分鐘。
而對比來看，百度的文心一言在問到該問題時考慮到了蒸包子的蒸鍋大小，以及是否分批等問題。 ChatGPT3.5則是除了蒸鍋大小，甚至考慮到了功率、翻面、蒸籠里的水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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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一些測試者在公開平臺上上傳的測試情況來看，天工大模型在數理能力測試中表現較為吃力的情況比較普遍。
例如，測試者要求制作一個工資表格，天工大模型給出了案例和計算規則，但最后的結論（實發工資一欄）全部都是不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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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盡管在數理方面表現與其他更為成熟的大模型相比仍有差距，但天工也有自己的“特長”，那就是語義理解和文本寫作能力。
在故事續寫測試中，天工的語言組織能力較為通順，也較為符合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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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天工大模型的測試結果，昆侖萬維回復和訊網稱當前表現是符合預期的。“天工采用了蒙特卡洛搜索樹算法進行優化，這進一步提高了解碼過程中的準確性和安全性，讓天工在復雜任務和場景中能夠快速且準確地響應指令，輸出高質量回答。”同時，昆侖萬維也坦言，“相對不滿意的地方是，我們在數理等能力上還不是很完美，還需要迭代。”
布局AI已三年，但相關專利難尋
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是，盡管昆侖萬維不斷強調自己屬于較早一批在AI領域進行布局的企業，從2020年就開始布局AI音樂領域，但卻很難查到能代表昆侖萬維技術實力的專利信息。近幾個月，多家相關企業陸續公布自己在AI及大模型領域申請的專利情況，昆侖萬維在這方面顯得過于沉默。
根據IPRdaily中文網發布的《中國人工智能大模型企業發明專利排行榜》，百度以602件大模型專利排名第一，阿里、字節、商湯科技等典型大模型企業也均有超過20件以上的專利數量。但在TOP50名單中，并未出現昆侖萬維與其合作公司奇點智源的身影。
圖片來源：IPRdaily中文網 數據來源：2017年1月1日至2023年3月17日在中國申請并公開的人工智能大模型專利
實際上，“天工3.5”發布后，就有媒體爆料，與行業內其他企業不同，在昆侖萬維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并未發現任何與大模型直接相關的專利，奇點智源下面也不存在任何專利。如果將搜索條件放寬到奇點智源大股東關聯的奇點智能，還是找不到任何專利信息。
和訊網針對這一技術層面的關鍵問題詢問昆侖萬維，但昆侖萬維并未直接回復公司在大模型研發方面專利申請的具體情況，只是回復稱：現階段我們更專注于大語言模型本身，我們能希望潛下心認真打磨產品和技術，幫助模型進化到更高水平。
大模型表現不夠優秀，且缺失AIGC領域的相關專利，市場對于其“蹭熱點”的質疑聲越來越大。
事實上，許多對A股市場科技板塊了解較多的投資者很早就發現，在追逐新概念這件事上，昆侖萬維的積極性和專業性都相當突出。
2021年，Facebook宣布更名為“Meta”，其創始人扎克伯格表示要全力打造“元宇宙”平臺。一時間，“元宇宙”成為全球金融市場的熱詞。
就在Facebook更名的兩天后，昆侖萬維發布了三季度財報，在“其他重要信息”一欄中表示，Opera的游戲瀏覽器與游戲引擎在報告期內進一步加深結合，形成一站式的玩家和創作者社區，打造在Opera平臺上創作、發行、消費游戲的閉環，加速了公司在元宇宙方向的布局。
到了2022年，新能源的火熱帶動了儲能市場井噴式發展。昆侖萬維隨即發布公告稱，在原有投資業務板塊基礎上增設新能源領域投資業務板塊。
再到最近紅得發紫的AIGC、ChatGPT，昆侖萬維迅速靠攏，早在概念剛剛興起不久的2月份，昆侖萬維就火速對外宣布預計在年內發布中國版類ChatGPT代碼開源。到了4月10日，公司又對外宣布，推出昆侖萬維和奇點智源合作自研的國產大語言模型“天工”3.5。
消息一經發出，立刻引起了資本市場與監管機構的廣泛關注。僅一天后，深交所創業板公司管理部便向昆侖萬維下發關注函，要求公司說明雙千億級大語言模型—“天工”3.5可能面臨的風險包括但不限于商業化、運行、技術、行業等方面，以及相關表述是否準確、客觀等。
監管層特別提到，“我部再次提醒你公司信息披露務必真實、完整、 準確，充分提示相關風險，不得存在誤導性陳述，不得利用市場熱點題材進行“蹭熱點”、市場操縱等違法違規行為”。
字里行間，不難讀出監管嚴厲的態度。但收到關注函的次日，昆侖萬維就宣布與阿里云達成戰略合作，再次釋放利好，股票低開高走，收盤一舉上漲12.06%。
財務狀況能否支撐巨額研發？
在技術能力之外，昆侖萬維的財務狀況能否支撐大模型的巨額研發投入，也是投資者普遍關注的問題。
大模型的研發與迭代是毫無疑問的“燒錢”游戲。
單看硬件方面就是一筆巨額投入，據美國市場研究機構TrendForce推算，處理ChatGPT的訓練數據需要2萬枚GPU芯片，而隨著OpenAI進一步展開ChatGPT和其他GPT模型的商業應用，其GPU需求量將突破3萬張（該報告計算以A100芯片為主）。
在昆侖萬維最新的業績交流會上，昆侖萬維CEO方漢透露，昆侖萬維當前僅有200張卡的訓練集群，合計采購約4400萬美金的硬件設備。按照現在主流對大模型的理解，200張卡只是杯水車薪。
在硬件之外，ChatGPT的算力成本也不容小覷，據國盛證券報告《ChatGPT需要多少算力》估算，GPT-3訓練一次的成本約為140萬美元，對于一些更大的LLM（大型語言模型），訓練成本介于200萬美元至1200萬美元之間。
如此“燒錢”的游戲，意味著只有手握云計算、數據資源和資金實力的幾家大廠才能承擔。
對比起來，昆侖萬維雖然重金投入研發，但由于公司體量較小，研發投入費用與行業巨頭仍有較大差距。根據2022年年報，昆侖萬維2022年研發投入金額僅有7.36億元，研發投入占營業收入的比重為15.54%。截止2022年末，昆侖萬維手里的貨幣資金為10億元，與此同時，昆侖萬維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凈增額為負的5.92億。
這些研發投入及在手現金，在風起云涌一日千里的大模型賽道，恐怕難以支撐昆侖萬維的野心。
研發投入不足，是否會造成公司在激烈的行業競爭中處于劣勢？對于這一問題，昆侖萬維在給和訊網的問題回復中也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回復稱，投入方面，昆侖萬維有健康的現金流，作為昆侖萬維三大業務板塊之一，公司將繼續加大相關投入，不斷迭代升級模型算法，努力保持領先優勢。同時探索新的商業模式，不斷拓寬行業邊界，并加強戰略伙伴間協同合作，為公司新一輪高速增長注入動力。
今年的業績交流會上，昆侖萬維CEO方漢稱“我們從2020年開始投入大模型研發，2022年提出allin AIGC的口號，所以公司管理層AIGC的認知非常超前，我們在B端和C端和算法演變上有很信心，在長期中我相信我們會處于第一梯隊。”
但據中國移動研究院最新報告，業界普遍公認國內大模型第一梯隊當屬百度、阿里巴巴、騰訊、華為四家，在大模型研發投入、技術能力和人才團隊實力較強，具備追趕GPT-4實力。而對于中國AIGC的未來，更有一線投資人直言，中國一定會有自己的ChatGPT，但中國版的ChatGPT只會在5家公司里產生：BAT+字節+華為，創業公司或者那些純為了炒股價的A股上市公司很難有機會。
因此，無論是從大模型的實際能力還是業內認知，昆侖萬維想成為AIGC領域的第一梯隊，都有很長的距離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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